姐姐以四十多岁高龄生了二胎,还是个大胖小子,这下儿女双全,她终于如愿以偿了。
一眨眼小家伙快二岁了,有一次我要去看他,在商场照例买了书和玩具。转身路过糖果柜时,看到满柜台色彩缤纷,各式各样的糖果,一时童心兴起,挑了一袋棒棒糖。一想到小家伙看到这些造型可爱、包装鲜亮的糖果后,一定会兴奋地两眼放光就很开心。
见到小家伙后,他看到书和玩具时,用小奶音礼貌又不失热情的说:“谢谢姨妈”。但我的糖果袋刚一露出来,他的目光就仿佛是被粘住了,定定的注视着袋子。
我忍住笑,刚要把糖果递到他手上,而且他的两只小胖胳膊,貌视自做主张的已经准备往前伸的时候。我姐正从厨房出来看见了,大惊失色的奔过来,一把抢过糖果藏在身后,接着就把我推进房间,动作之快几乎是一气呵成。
我莫名其妙正要开口问,她就气急败坏的喊道:“你怎么可以给我儿子吃糖果?我们家不允许吃零食,尤其是糖果,会吃坏牙齿的你不知道吗?记住,下次再也不准给他这些了。”
我....,不准吃零食、更不准吃糖果?仅仅相差两岁半,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,你难道忘了你小时候了吗?
小时候,每到星期六的傍晚。我和姐姐一边围着收音机听小喇叭广播,一边等从县城下班回家的爸爸。
天快黑时,门口传来轻脆的自行车铃声。姐姐一跃而起奔向门外,我也不甘示弱地紧随其后。终究还是人矮腿短慢了一步,姐姐一把抱住了爸爸挂在自行车笼头上的黑色手提包,我一把抱住了爸爸的大腿。
拉开手提包的拉链,糖果浓郁的香甜气息立刻就窜出来,弥漫在整个屋子里。我一直到现在都很好奇这一点:是当时的屋子太小了,还是那时候的糖果比现在的更香浓,所以几颗糖就能香了一屋子?
那时候我们可顾不上想这些,一闻味道我们就猜到是棒棒糖还是泡泡糖。也有两种味道都有的时候,那样我俩就会跳起来欢呼。
解开红艳艳的塑料糖纸,露出棒棒糖扁胖的头,头上还有横竖交叉的条纹,象个迷你羽毛球拍,棒棒糖如果舔着吃,能吃很久;泡泡糖也是大红色的糖纸包着的,不过不是塑料纸,而是打了蜡的纸。解开后露出一条长长的、软软的糖,就象一根宽宽的面条断了一截。泡泡糖不能吃,而且只嚼几下子后就不甜了,但是可以吹泡泡玩。
姐姐能吹很大的泡泡,大到能遮住她的眼睛,再“啪”的一声迅速缩回到她的嘴里,嚼几下后再轻易的吹下一个泡泡。我羡慕极了,很渴望自己吹起一个泡泡,小小的也行。
我使劲鼓起腮帮子学着姐姐的样子吹,可是往往是泡泡沒吹起来一个,反而把刚嚼没几下的泡泡糖给喷出去了,我沮丧的望着掉在地上的糖心疼不己,姐姐却在一旁乐不可支。
剥开的糖纸是绝对舍不得扔掉的。姐姐上小学了,她把糖纸抻平了夹在课本里,这样一翻开书,就能闻到糖果的香甜味;我还没上学,只能学着姐姐也把糖纸抻平后,小心的放在枕头底下,这样每天晩上睡觉时,都有一缕香甜味萦绕,一直绕到梦里....
趁着小家伙睡午觉了,我和姐姐捧着茶杯,坐在沙发上回忆儿时。一个娓娓地讲述,另一个时不时补充,茶香缭绕中,一段段儿时记忆清晰的展现在眼前,真想钻进回忆里回到儿时,再看看娇憨的小姐妹,看到那时风华正茂、年轻的父母。
小家伙午睡醒了,姐姐去给他穿衣服。“宝宝想吃姨妈带来的棒棒糖吗?”“嗯,宝宝想吃”小家伙奶声奶气的回答,小脑袋点的象正在啄米的小鸡仔。
“那宝宝能保证每天只吃一颗,不可以吃第二颗吗?”“嗯嗯,宝宝只吃一颗”小家伙认真的回答。
“那宝宝吃完糖后,妈妈要给你用小牙刷刷牙,你同意吗?”“嗯,嗯,那你要轻一点刷哦!”“好的,我尽量轻一点。”
卧室里,母子俩你一句我一句温馨的对着话。午后的阳光,透过薄薄的的窗纱暖暖的洒进客厅里,洒在那袋五颜六色的棒棒糖上。